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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玄经原旨 道德经原旨 老子原旨 玄经原旨
《经》曰:道常无名。朴,虽小,天下不敢臣。侯王若能守,万物将自宾。天地相合,以降甘露。天莫之令,而自均。始制有名。名亦既有,天亦将知止,知止,所以不殆。譬道之在天下,犹川谷之与江海。
《原旨》曰:道常无名,无名故尊。朴本无形,无形故大。惟尊大而不处尊大,故虽小,天下莫敢臣。侯王若能体此无名之尊,无形之大,守而勿失,当不待诞告万方,而民物之众将自宾服矣。盖王侯之於万民,天地之於万物,此感彼应,同乎一理。观天地絪缢,阴阳相合,以降甘露,无非中和所致。夫莫之令而自均,当知物初分灵布气,资始资生,曾不烦一毫人力之为也。由道常无名而始制有名,一物一理,名亦既有,功成事遂,天亦将知止,身退之道也。古之人有得之者,上为皇而下为王,谓不知道,不道早已,而况弓藏犬烹,只足以自速其颠脐也。尚何望佐人主而政国治而天下平乎。闻之者足以戒。
《经》曰:夫佳兵者不祥之器,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,君子居则贵左,用兵则贵右。兵者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恬淡为上,胜而不美。而美之者,是乐杀人。夫乐杀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吉事尚左,凶事尚右,偏将军处左,上将军处右,言以丧礼处之。杀人众多,以悲哀泣之。战胜,以丧礼处之。
《原旨》曰:弧矢威天下,其来久矣。然则天下盗弧矢以侮天子,古已不少,兵可不慎乎。兵者,杀人之器。而曰佳兵,必有乐杀人者矣。不祥之器,凶器也。前言神器,此言凶器,或以神,或以凶,则物或恶之,岂有有天下而可使物有恶之之心乎。故有道者不处。此承上章余旨,为人臣好用兵者戒也。当天下无事之时,君子在位贵在于左,及其有事用兵之际,贵在右矣。兵者,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当必以恬淡为上。恬淡云者王者之师,志在抚民,不事俘诚,而无诡谲之心,故虽胜而不以为美。若以为美,是乐杀人。夫乐杀人者,不可得志於天下。如楚子玉之於城濮,晋先谷之於邲,皆主用兵而好战者,终不可以得志。孟子告梁襄王曰:不嗜杀人者,能一之。又曰:天下莫不与也,安有以杀人为乐,而能得志於天下者哉。左尊位,右卑位,吉事尚左,为可喜也。凶事尚右,为可哀也。偏将军本卑以不专杀,故处左,居以尊位。上将军本尊以司杀柄,故处右,居以卑位。正谓凶不可尚也。噫,当受命于将,将在军,君令有所不受。於斯时也,君之心当何如哉,危矣。故又以偏将军处左,防危之心可见也。上将军处右,不祥之名可见也。言以丧礼处之,凶事可见也。杀人众多,以悲哀泣之,战胜,以丧礼处之,是岂忍为也哉。非敌国侵我,下有弗靖,不得已而用之,弗举也。先王有不忍人之心,斯有不忍人之政。
《经》曰:道常无名。朴,虽小,天下不敢臣。侯王若能守,万物将自宾。天地相合,以降甘露。天莫之令,而自均。始制有名。名亦既有,天亦将知止,知止,所以不殆。譬道之在天下,犹川谷之与江海。
《原旨》曰:道常无名,无名故尊。朴本无形,无形故大。惟尊大而不处尊大,故虽小,天下莫敢臣。侯王若能体此无名之尊,无形之大,守而勿失,当不待诞告万方,而民物之众将自宾服矣。盖王侯之於万民,天地之於万物,此感彼应,同乎一理。观天地絪缢,阴阳相合,以降甘露,无非中和所致。夫莫之令而自均,当知物初分灵布气,资始资生,曾不烦一毫人力之为也。由道常无名而始制有名,一物一理,名亦既有,功成事遂,天亦将知止,身退之道也。古之人有得之者,上为皇而下为王,伏羲、文王也。伏羲得之而为皇,作先天六画,乾南坤北,天地定位,始制有名,皇道兴焉。迨文王得之王,道大成名亦既有也。而作后天八卦,乾退西北,坤退西南,天亦将知止矣。知止所以不殆。退得其时,又何危焉。皇王之风,於焉可见。圣人檃括天地,发明道朴,为侯王者,告曲譬妙,理可谓殆尽。犹恐后世未喻其旨,故又取其近者而言之,曰譬道之在天下,犹川谷之与江海。释见前知其雄将欲取天下章。
《经》曰:知人者知,自知者明。胜人者有力,自胜者强。知足者富,强行者有志。不失其所者久,死而不亡者寿。
《原旨》曰:人死生亦大矣。究其所以,明而为人,幽而为鬼神,明则复为人,无古今无智愚一也。然则有生之曰,穷通得失,轮云翻覆,情随事迁,相与俯仰一世,如造物之晦明变化,舒惨靡常,一日万状,使无道以处之,宁无造次颠沛者哉。故必先知己知彼,而后可以尽应世接物,为人之道,而知生知死者也。知人者智,自知者明。知之云者非知彼我之乡党亲戚也,非知彼我之功名事业也,知其心而已。知人之心,则事无责备不其智乎。知己之心,则事无苟越不其明乎。胜人者有力,人欲炽也。自胜者强,天理明也。知足者富,内□实也,强行者有志,体刚健也。不失其所者,久得其中庸也。死而不亡者,寿全体而归也。夫人之出处安常,修短随化,不惟有可久之德,可大之业,以寿斯世,彼明而为人,幽则为鬼神者,僭然若亡而存,油然不形而神,真有不亡者在。
《经》曰:大道泛兮,其可左右。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,功成不名有。爱养万物而不为主,常无欲,可名於小。万物归之而不为主,可名於大。是以圣人终不为大,故能成其大。
《原旨》曰:圣人爱养百姓,不以功名自大,体道故也。天下载之而不重,乐推而不默,虽不欲大,不可也。大道泛兮,无往不在,其可左右。随其所之,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,物得以生,曾无辞谢。功成不名有,成所当成,何功之有。爱养万物而不为主,生所当生,爱养必至乌可为主,常无欲,可名於小。谦德至矣。万物归之而不为主,可名於大。无归物之心,物自归之。无大物之心,物自大之。道之为道也。若此是以圣人体道为心,爱养万民,虽有大功大德,终不自以为大,故天下归之,自能成其大也。吾终此章,隐几默味,游心上古,乃见羲皇上人标枝野鹿,大朴淳风,熙熙犹在也。
《经》曰:执大象,天下往。往而不害,安平泰。乐与饵,过客止。道之出口,淡乎其无味。视之不足见,听之不足闻,用之不可既。
《原旨》曰:道大无外,圣人则而象之,以长天下。四夷八蛮,兼爱并养,物无不均,故天下归往焉。往而不害,来则安之,安则平,平则泰矣。古之人有行之者,黄帝是也。观天之道,执天之行,故能垂衣裳而天下治。然则奚为治哉。乐与饵,过客止。干戈之於叛寇,犹乐饵之於过客。客至则张乐饵以燕之,过则止也。当蚩尤之乱必诛,干戈斯作。炎帝之归必宥,兵斯可偃。兵不可常乐,亦不可常以礼,饮酒者,始乎治,常卒乎乱。泰至则多奇乐,凡事亦然。始乎谅,常卒乎鄙。其始也,叉简。其毕也。必巨。兵其可不知戒乎。道之为言,出乎口而淡乎其无味,非乐饵比也,如大象焉。象无形,故视之不足见。象无声,故听之不足闻。圣人则而用之妙不可既。
《经》曰:将欲噏之,必固张之。将欲弱之,必固强之。将欲废之,必固兴之。将欲夺之,必固与之,是谓微明。柔弱胜刚强。鱼不可脱於渊,国之利器,不可以示人。
《原旨》曰:昼夜明晦,人物盛衰,今古之不停者,以其有大造化,流行于宇宙之间。物有不可得而逃之,如春将温,冬必寒,秋将凉,夏必热,迭运不易,自然之理也。造化何心哉。是故寒暑相推,而岁功成焉。将欲噏之,必固张之,阖辟也。将欲弱之,必固强之,损益也。将欲废之,必固兴之,否泰也。将欲夺之,必固与之,生杀也。是之谓大造化之微而可明者。然则柔弱胜刚强。柔弱,气之为物也。物变则通。刚强,形之为物也。物壮则老。知变通而不堕壮老,则胜斯在我肯为甚乎。鱼不可脱於渊。鱼,民也。渊,国也。水,利器也。利器,货食之谓。渊有水则鱼安,国足货食则民安。水藏于渊,则鱼不脱去。货食藏于天下,则民不脱去。为人君而长一国者,可以聚敛之端示乎人哉。知大造化之流行,盈虚消息,理有常度,则会计之心,自有不必容者,况国之利用,遍藏天下,犹水之冬涸春盈,未尝不足,又何患焉。
《经》曰:道常无为,而无不为。侯王若能守,万物将自化。化而欲作,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。无名之朴,亦将不欲,不欲以静,天下将自正。
《原旨》曰:道常无为,而无不为。道有当为有不当为之常理,不为其所不当为,而为所当为。则春春而夏夏,阴阳不忒,不待言而四时行。品物亨道一反常,则沴气乃作,四时乖和,品物伤矣。君道亦然。侯王若能体道之道,而守君之当为,不为君之所不当为,则君君而臣臣,厥分罔差。君不言而百官正,万物将自化也。社稷人民,莫不各安厥分,为所当为,不为其所不当为矣。帝德一愆,异政乃起,使君而尽君道,臣而尽臣道,上不凌下,下不僭上,天下曷敢有越厥志而不从王化者哉。化而欲作,是既化而又欲有他作之心也。为君之道,当思彼胡为而欲作,必有启之者矣。当勿待彼作而亟,求吾之所未当,反其所当,而镇之以静。夫如是,则必使人之意也,消有不待,以彰厥罪,而彼将自化也。何敢复作哉。是之谓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。无名之朴,亦将不欲,上惭厥德,下畏厥威,又当忘言,恬若罔闻,是之谓亦将不欲也。不欲则以此而自静,天下将自正矣。道之无为而无不为也。若此世之人,有必如块然木石,而后谓之无为者,则安得而无不为哉。非我所知也。
道德玄经原旨卷之二竟
道德玄经原旨卷之三
教门高士当涂杜道坚注
《经》曰:上德不德,是以有德。下德不失德,是以无德。上德无为,而无以为。下德为之,而有以为。上仁为之,而无以为。上义为之,而有以为。上礼为之,而莫之应,则攘臂而仍之。故失道而后德,失德而后仁,失仁而后义,失义而后礼。夫礼者,忠信之薄,而乱之首。前识者,道之华,而愚之始。是以大丈夫处其厚,不居其薄。处其实,不居其华。故去彼取此。
《原旨》曰:道,蹈也。德,得也。蹈道得德,是谓上德。上德之心,德不己尚,人心自归,是以有德,其德大矣。下德之心,德不己忘,人心未必归,是以无德,其德小矣。上德无心於为,无所以为,道之次也。下德有心於为,有所以为,德斯下矣。上仁有心於为,无所以为,德之次也。上义有心於为,有所以为,仁之次也。上礼有心於为,而人莫之应,义之次也。人莫力应,则有不肖之心生,有不肖之心生,则攘臂而仍之,不足怪也。故失道而后德,失德而后化,失化而后义,失义而后礼。礼者,忠信之薄,而乱之首。乱则攘臂之作甚矣。前识者,伯主怀诈,假礼义会盟,以给诸侯,道之华,不实已彰,愚之始。薄俗已见,是以大丈夫处道德之厚实,不居礼诈之华薄。故云去彼取此。噫,皇道降而为帝德,帝德降而为王之仁义,王之仁义降而为伯之智力,智力降而为战国之诈乱,攘臂相仍,民不堪处。於是玄圣素王者出道德着而理欲分,春秋作而名分定,辞虽不同而旨则一焉。大丈夫有志当世,致君泽民,要不拘仕隐,修辞立诚,道在其中矣。
《经》曰:昔之得一者,天得一,以清。地得一,以宁。神得一,以灵。谷得一,以盈。万物得一,以生。侯王得一,以为天下贞。其致之,天无以清,将恐裂。地无以宁,将恐发。神无以灵,将恐歇。谷无以盈,将恐竭。万物无以生,将恐灭。侯王无以贵高,将恐蹶。故贵以贱为本,高以下为基,是以侯王自谓孤、寡、不谷,此其以贱为本,非乎。故致数舆无舆,不欲琭琭如玉,落落如石。
《原旨》曰:道之在天地神物君民间,莫不有分,可自亏不可自盈,是以天亏西北,地缺东南,惟其亏之缺之,而不自满,故能长久。圣人无全能,其道亦然。惟无全能,所以为圣也。为侯王而知此道,故不得不谦以自下,况为臣民,而不知有谦下可乎。自其大者观之不当无者,众矣。自其小者观之不当有者,众矣。既不当有,又不当无,众者可去一,不可去一,道也有分焉。昔之得一者,如天、地、神、谷、万物、侯王,莫不各得其一,故能以清,以宁,以灵,以盈,以生,以为天下贞。其致之致极也。极则天无以清,将恐裂。地无以宁,将恐发。神无以灵,将恐歇。谷无以盈,将恐竭。万物无以生,将
恐灭。侯王无以贵高,将恐蹶矣。无以云者分满则无以自容,其可久乎。故贵以贱为本,高以下为基。知分满可戒,故处高贵而不忘贱下,基本固矣。是以侯王自谓孤、寡、不谷,言其德孤善寡,自谦之辞。此其以贱为本也,非乎。自审其辞,而又嗟叹之,故致数舆,无舆,言德贵自隐。德贵自隐,则在我所得者,众一有表曝之心,则寡矣。如舆之为物,本具全体,不可数轮、辕、辐、辙,而求为之舆者,数而求之,则为舆者失矣。此侯王之道所以不欲琭琭如玉,而自多其德。又不欲落落如· 石,而以德自少。既不以少,又不以多,则昔之得一者,自然合分之宜。合分之宜,安有不长久者乎。
《经》曰:反者道之动,弱者道之用。天下万物生於有,有生於无。
《原旨》曰:反者道之动,弱者道之用。上句言体,下句言用。道之体,用也。如此,反复也,复其见天地之心也。道无定体,惟变是体。动则造化流行,万物生焉。弱,柔也。柔弱者,生之徒也。道无定用,惟化是用。用则生意发施,万物安焉。噫嘻,天下万物生於有,有生於无,有也,无也,是何物也耶。虚化神,神化气,气化形,凡具形气者,皆物。物必有坏,坏则复归於无,有一不坏者,存是何物也耶。观其生物者气,则知生气者神,生神者道矣。夫神性也,气命也,合曰道。圣人立教,使人修道,各正性命,盖本诸此。仲尼之尽性至命,反终之谓也。子思之天命谓性,原始之谓也。老氏言复命而不言性,此言有生於无,性其在矣。尝论性者,吾所固有,命者,天之所赋,生之始也。性不得命,吾无以生。命不得性,天无以赋。性与命交相养,而后尽有生之道也。生之终也。形亡命复,惟性不亡,与道同久修,此谓之修道。得此谓之得道。学道人有不能自究本性,反有问命於人者,是未明性命之正也。吾得因而申之。